一个幽灵——现代主义,在上个世纪80年代的中国艺术界徘徊至今。
刘子建正是这一时期脱颖而出的现代水墨艺术家。自此,他的足迹始终伴随着时代的脚步,在风风雨雨中渐行渐远。
事实上,刘子建作为水墨艺术的探索者与实践者,参与了民族精神的观念巨变与文化转型;而且,他理所当然的成为一位自觉地先行者。
中国的现代艺术史不应忘记他。
当艺术回到艺术自身,伴随着“认识你自己”与“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向哪里去”的觉醒,超越历史,推阵出新,已成为艺术发展的必然,一批极具“颠覆”性与“怪诞”面貌的作品,在历史的进程中于特定时间、地点、在某种氛围内不可遏制的应运而生,其审美特征与美学意义则存在于无法替代的现代风格之中。刘子建及其现代水墨艺术正是在近30年的历炼中,经受了时间的砥砺与考验,而且愈益随时间的推移见出其特立独行的艺术价值,这个艺术价值的存在,是当代艺史拥有了全新的规则和意义的证明。
从传统的水墨价值评判标准来看,刘子建及其作品的异军突起,是一个超越艺术史规律的现象——它没有“天真平淡”、“笔墨情趣”,没有“逸笔草草”、“简约玄远”,而是一个无法用正常和绘画内部关系来阐释的特例。
因此,我们被他的智慧、胆略和胸襟的巨大创意所折服,并缘于他的“另类”,将他从传统的艺术史中抽出,而情愿将他还原到现代艺术行列。
刘子建自然成为现代水墨艺术在当代的中坚与领军人物。
发现并肯定刘子建在当代绘画现代进程中的意义,并注意到他与整个艺术环境的联系,并给以学术的,本体意义的和现代性的系统化的结论阐释,才具有现实的与科学的意义。
如果说,从80年代中期,至90年代末期,对刘子建的关注还集中在绘画领域的内部,具有理性秩序,那么时至今日,当代文学艺术已经无力获得“当下”经验的审美表现力时,便更加突显了刘子建作品中先锋式的激情与艺术文本的启迪意义。
诚如本雅明所说,时尚是与有生命力的东西相对立的,由此,更加见出创意对艺术作品具有何等重要的意义,而刘子建正是以作品的纯粹性、精神态度、严谨性和本质性,去探索潜意识世界的本来面目,挣脱现实世界的形而下束缚,把心理意识与外部世界进行分离,直接把创作目标指向人的情绪,感觉和意念。
因此,刘子建作品中的水墨意象被作了抽象化的处理,没有明确的所指,又难以形容,无从捉摸,形迹隐蔽,如同幽灵,在事实上,这正是身份不明的“自我”表现,是把人的内心世界本质性外化的表现。
刘子建的现代水墨作品,在总体上是以冲突的结构为主,以丰富,多样的不规则的几何形体,块面,以及一些特定符号的拼贴,进行整合,建立特定的空间关系和语言秩序,它暗示的是一种非经验的、幻觉式的意象关系,透示出某种不可知的、神秘的内心——宇宙图景。
显然,这个神秘而幽遂的宇宙图景,是以内心为主题的。
它要揭示的是,现代人精神的焦虑,灵魂的飘泊无着,生命的渴望,以及异化了的,非理性化的人的内心感受和生存体验,这些作品确实具有某种震憾人心的特殊的视觉张力和艺术表现力。
在刘子建这里,水墨语言、符号的传统形态和秩序被彻底颠覆,被解放并获得自由的水墨语言便成为可被实验的精神形态和物质形态,并因此被激活,使之具有无限的活力和可能性,并据此可用有限的语言、符号搭配出、演绎出、幻化出与翻转出无限丰富的图形与样式;当它们在一定的秩序、结构和框架之中,被编码、组合之后,效果往往是出乎意料的。
刘子建的水墨语言观,是强调风格学意义上的理解与展示,并进而深化为纯粹的形式意义,用水墨自身的肌理、质地、节奏、色彩、明暗、氤氲、形态以及种种不可言说的东西,展现审美品质与风范。
艺术语言,是历史和时间的产物,他们的运动使艺术语言处在不断的蜕变与创造之中。而且,当代语言哲学的一个最重要发现是:语言已不再是表述存在的对等符号,它早已灵魂出窍,飘散无驻后又聚拢集合成为独自为政的王国,语言完全可以独立于存在之外,而按自己精神的流动组成一个超现实的莫须有的艺术世界。
在某种意义上,刘子建的艺术创造也是澄清语言世界的努力,即以语言去独自创造陌生的世界,进而证明语言自身的活力,获得创造的无限性和无边广大的自由,用以证明——语言本身可以成为艺术的存在。
颠覆与反叛,是先锋性艺术的基本表现。
具体而言,刘子建是位对“当下”问题一贯抱有热情的画家,他努力于超越物质层面去捕捉精神的永恒,力求表现目力不及、现实不能抵达的形而上层面。艺术的发生,给了人们对艺术作永久性选择的机会,艺术在不推卸对现实承担责任的同时,同时在时时的表现出不具有实用价值的功能,它要面对的问题,是现实的,也是历史的,更是本质性与规律性的,这是刘子建作品的核心所在。
当代文化语境中的刘子建及其作品,正是在这个出发点上,表现出格外明朗的现代倾向,而且越来越形而上,他的精神目标是——告别水墨艺术的古典精神。
面对刘子建的作品,我们看到的不再是通常意义上的实在,他的水墨世界被他分裂与重组,甚至任意地虚幻和创造——这是欲说无言的世界、形而上的世界,它却在本质上显示着存在的真实性;但是它很难读懂,因为,意象背后又是意象,再是意象,各各独立,尤如一堆没有一定轨道的飘浮碎片……,我们从中看到的是生存与精神状态的严峻与荒诞,也看到了人类整体存在的焦虑与渴望的无法回避。
这样的世界,只能观望而不能进入其中,这是因为永无终结的精神追问主题、精神家园的失落与追寻、以及“当下”语境中的心态变异,都为其罩上浓厚的形而上色彩。作为特殊的水墨艺术文本,现代水墨有至高无上的理由不将自己交给形而下,同样也有至高无上理由只将自己交给形而上,这种选择之于刘子建几乎是没有余地的。
现代性是水墨艺术的合乎规律的极端,正因为如此,海德格尔说,凡没有担当起在世界的黑暗中对终极价值追问的诗人,都称不上这个失落朝代的真正诗人。在刘子建的目光里,一切皆作了升华与飘浮,它们从世俗的平庸而无美感与意义的位置上,飘至抽象高空,这里包含着令人沉思的种种问题——关于世界、时间与空间、生命、彼岸、人类存在、精神等,刘子建以他的思考、观念、探索、实践换得了形而上的精神境界,他摒弃了许多,最终选择了永无终结的精神叩问。
叩问的方式,在刘子建作品的整体意义上,是存在的一种性质,它甚至就是作品的全部;这正是刘子建作品的价值意义,因为真正具有现代感的作品无处不存在着精神叩问,即对我们生存世界的叩问,以及我们与世界对话方式的叩问。
刘子建的作品,在人文精神与观念的汇合中形成了现代意义与现代精神,它所体现的是不倦的精神追寻,也是现代艺术面对当代沉思与反映的必然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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